
010號共讀人:池一禾
我童年時對草原最初的想象,正是從課文《草原》開始的。直至今日,我仍未曾真正踏上過那片土地,卻因沈嘉柯先生的娓娓道來,仿佛又一次站在了老舍筆下的遼闊綠野之中。沈老師照例先講述了文章的來歷。1961年夏天,老舍參加藝術(shù)家訪問團深入內(nèi)蒙古,寫成了游記《內(nèi)蒙風光》,《草原》正是其中一節(jié)。老舍所寫的已不再是古詩中“風吹草低見牛羊”的蒼茫景象,而是新中國畜牧業(yè)繁榮、各民族和睦共處的新草原。
老舍先生寫草原,從容不迫,第一段便以從容的筆調(diào)勾勒出天地之大美:“在天底下,一碧千里,而并不茫茫?!蹦茄蛉合袷恰敖o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”,小丘的線條柔美,“就像只用綠色渲染,不用墨線勾勒的中國畫”。句句如畫,字字傳神。
而他筆下真正動人的,從來不只是風景。當主人從幾十里外驅(qū)馬來迎,當大家走進蒙古包,奶茶倒上、奶豆腐擺上、手抓羊肉端上,老舍寫:“不管唱的是什么,聽者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。”
沈老師說,這份超越語言的理解與微笑,正是老舍最想表達的民族之間的情誼,真切而溫暖。
讀至此處,我坐在辦公桌前,仿佛也嗅到了奶茶的醇香、奶豆腐的微酸、手抓羊肉的豐腴,忍不住刷起了淘寶,下單買了一包奶豆腐。我嘴巴饞了,想嘗嘗老舍先生筆下那誘人的草原風味。
更讓我心動的是,今年暑假,我就看到新聞說武漢開通了直達內(nèi)蒙古呼和浩特的高鐵,把原來兩天的路程縮短到了短短九小時。這下好了,不去坐飛機也能輕松抵達大草原了。
沈老師說,老舍寫作講究“句句要打埋伏”,字字相銜,氣脈貫通。他寫草原,不僅寫它的壯美,更寫它的人情,寫一個“人民藝術(shù)家”眼中真實、團結(jié)、溫暖的新中國北方。
奶豆腐還在路上,而老舍筆下那片遼闊、明亮、充滿情義的草原,又一次清晰地浮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。
也許不久的將來,我能乘著高鐵,親眼去看看那“一碧千里”的草原,嘗一嘗那地道的手抓羊肉,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