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歡聚》這部劇,一上來就給你整這么一出:伍家三兄妹,大哥伍不虞在北京混得風(fēng)生水起,二妹伍不勞在上海做金融,小妹伍不為在廣東當(dāng)心理咨詢師,一個個都是體面人。
結(jié)果呢? 爸媽一個癱瘓坐輪椅,一個年邁力衰,家里突然多了個“干兒子”于忠藝,三十出頭,長得帥,嘴甜手勤,天天端茶倒水、擦身按摩,比親兒子還親。 三兄妹一回來,門都進(jìn)不去,人家早把主臥占了,說是方便照顧老人。
你說氣不氣? 老父親伍平偉還護(hù)著這干兒子,一句重話都不讓說。 二妹伍不勞當(dāng)場就炸了:“我們仨在外頭拼死拼活,你們倒好,養(yǎng)了個外人當(dāng)寶? ”大哥伍不虞冷著臉不說話,心里早把賬算了一遍:家里那幾套老房子、存款、股權(quán),加起來可不是小數(shù)目。
可小妹伍不為沒急著吵。 她坐在客廳角落,一杯茶,一句話沒說,眼睛卻把屋里每個人的神情都掃了一遍。 她知道,這一家子,表面是房子的事,根子是心結(jié)的事。
這劇一開拍,網(wǎng)上就炸了鍋。 36集家庭大劇,蔣欣主演,許亞軍、鄔君梅、此沙、高露、劉迅全來了,這陣容,說是“王炸”都不為過。這劇不是那種狗血婆媳大戰(zhàn)、兄弟爭產(chǎn)撕破臉的老套路,它是亦舒寫的,對,就是寫《我的前半生》《流金歲月》那個亦舒。
你可能要說,亦舒不是寫都市女性、愛情婚姻的嗎? 怎么這次搞起家庭倫理劇了? 還真不是。 《歡聚》改編自她2010年后的小說《噓》,算是她晚年的一部“返璞歸真”之作。 年輕時候?qū)憪矍椋心陮應(yīng)毩?,老了反而回頭寫家。 她說:“人這一輩子,走再遠(yuǎn),最后都想回家吃頓飯。 ”
這劇的導(dǎo)演是劉俊杰,你可能不熟名字,但他的作品你肯定看過,《何以笙簫默》《杉杉來了》《點燃我,溫暖你》,全是爆款。 但以前他拍的大多是青春偶像劇,這次轉(zhuǎn)型拍家庭戲,他自己都說:“我想試試,能不能把那種‘靜水深流’的情感拍出來。 ”
預(yù)告片一出來,很多人就看懂了。 畫面是暖黃色調(diào),老式居民樓,陽臺上晾著衣服,廚房里燉著湯,鏡頭慢慢推過去,一家七口坐在飯桌前,沒人說話,氣氛僵得能掐出水來。
蔣欣演的二妹伍不勞,手里捏著筷子,指節(jié)發(fā)白;許亞軍演的父親,低頭喝湯,眼神躲閃;鄔君梅演的母親,嘴角扯了扯,想笑又笑不出來;而此沙演的干兒子于忠藝,就坐在主位旁邊,姿態(tài)恭敬,卻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。
這一桌飯,吃了十分鐘,沒人動菜。 最后是小妹伍不為夾了一筷子青菜,輕聲說:“爸,您嘗嘗這個,媽今天特意給您做的。 ”就這么一句,老父親眼眶紅了。
你說這劇能不能爆? 光是這個場景,就已經(jīng)夠熱搜刷三天了。演員這塊,蔣欣一出場就是“暴脾氣二姐”設(shè)定。 她不是那種只會哭哭啼啼的家庭婦女,而是事業(yè)有成、說話帶刺、一點就著的狠角色。
有一場戲,她直接沖進(jìn)干兒子房間,翻他行李箱,嘴里罵著:“你一個外人,憑什么住我爸的屋子? ”結(jié)果翻出一張泛黃的照片,照片上,于忠藝小時候坐在輪椅上,旁邊站著的,赫然是年輕時的伍平偉。
這一下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許亞軍這次演的是個復(fù)雜父親。 他年輕時事業(yè)有成,但對家庭疏于照顧,三個孩子從小缺愛,各自離家。 等到老了癱瘓了,才意識到親情的可貴。 可他沒找孩子,反而收了個干兒子。
為什么? 劇里沒明說,但有場戲很戳心:他半夜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于忠藝趴在床邊睡著了,手里還攥著體溫計。 他伸手摸了摸這孩子的頭,嘴里喃喃:“你要早十年來,就好了。 ”
這話聽著像感慨,其實是懺悔。鄔君梅演的母親林詠坤,表面柔弱,實則心硬。 她不是不知道干兒子來路不明,但她選擇了沉默。
有一場戲,她和大兒媳高露在廚房說話。 高露問:“媽,您真覺得他比咱家孩子還親? ”她低頭切菜,刀聲清脆:“親不親,不看血緣,看誰在身邊。 ”
這話一出,直接把“家庭”的定義給撕開了。而真正撐起整部劇靈魂的,是李蘭迪演的小妹伍不為。 她不像姐姐那樣暴躁,也不像哥哥那樣冷漠,她是那個“看得懂所有人”的人。 她知道父親的愧疚,知道母親的無奈,知道哥哥的驕傲,知道姐姐的委屈,也知道干兒子的渴望。
有一場重頭戲,三兄妹在老房子天臺吵架。 大哥說:“這房子遲早是我們的。 ”二姐說:“我一分不要,但我不能看著外人占著家。 ”
小妹卻問:“你們還記得小時候,爸帶我們?nèi)ス珗@放風(fēng)箏嗎? 那天風(fēng)特別大,風(fēng)箏飛得老高,結(jié)果線斷了。 爸抱著我們?nèi)齻€,在雨里站了好久。 那時候,房子在哪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們在一塊。 ”
這劇的細(xì)節(jié)也經(jīng)得起推敲。 比如,伍家老房子在蘇州老城區(qū),是上世紀(jì)80年代的單位分房,面積不大,但格局溫馨。 干兒子住進(jìn)來后,把客廳重新裝修,換了大理石地磚,裝了水晶吊燈,看起來是“變好了”,可伍不為一進(jìn)門就說:“這不像家,像樣板間。 ”
還有一次,母親偷偷給干兒子織毛衣,被二妹撞見。 二妹氣得把毛線團(tuán)摔在地上:“他算什么? 你親女兒結(jié)婚,你都沒織過! ”母親蹲下去撿毛線,一根一根撿,眼淚掉在線團(tuán)上,沒說話。這些戲,沒有大喊大叫,但比吵架還疼。
你可能會問,這干兒子到底圖什么? 是真感情,還是圖家產(chǎn)? 劇里埋了太多伏筆。 比如,他隨身帶著一個舊皮夾,里面有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,名字不是于忠藝。 再比如,他半夜會偷偷翻伍平偉的舊相冊,盯著一張四十年前的合影出神。
伍家三兄妹也不是省油的燈。 大哥伍不虞表面正經(jīng),背地里早就和律師聯(lián)系,準(zhǔn)備做財產(chǎn)公證;二妹伍不勞嘴上說不在乎錢,可她一回來就去查房產(chǎn)證;就連最通透的小妹伍不為,也在日記里寫:“我怕的不是他搶家,我怕的是,爸媽真的覺得他比我們親。 ”
你發(fā)現(xiàn)沒有,這部劇里幾乎沒有反派。 干兒子不是壞人,他確實照顧了老人五年;父母不是偏心,他們是孤獨太久,抓住一根稻草就不肯松手;孩子們也不是自私,他們只是太久沒被愛過,突然看到“愛”被給了別人,本能地抗拒。
最狠的一場戲,是年夜飯。 干兒子跪下給父母磕頭,喊“爸媽”。 三兄妹站在旁邊,沒人動。 父親眼含熱淚,想拉他起來,母親伸手去扶。 就在這時,伍不為突然也跪下了,說:“爸,媽,我們也想叫你們一聲爸媽,可我們已經(jīng)十年沒回過家了。 ”
這劇的拍攝周期是2024年9月到2025年1月,整整四個月,劇組在蘇州實景搭建了伍家老屋,連墻上的裂縫、廚房的油漬都做了舊。
導(dǎo)演劉俊杰要求演員提前兩周住進(jìn)劇組,體驗生活。 蔣欣為了演好那個“暴躁但心軟”的二姐,專門去上海一家養(yǎng)老院做了志愿者,觀察子女探望老人時的微表情。
許亞軍為了演癱瘓狀態(tài),每天綁著固定支架,連吃飯都得歪著頭。 有一場戲,他要表現(xiàn)半夜抽筋的痛苦,拍了八條,最后那條,是真的疼到冒冷汗。
鄔君梅說,這部戲讓她想起了自己和母親的關(guān)系:“我們中國人,最不會說‘愛’字。 我媽臨走前,我才敢抱她一下。 拍這部劇,像在彌補(bǔ)遺憾。 ”
高露演的大嫂齊家暢,是個“外人”,卻是最清醒的人。 她有場戲,對丈夫說:“你們伍家的事,我不該管。 可我看不得你媽一個人在廚房哭。 她不是不愛你,是不知道怎么愛你。 ”這話,戳中了多少中年夫妻的心?
這劇還沒播,豆瓣小組已經(jīng)開了三個討論樓。 有人問:“如果你爸媽收了干兒子,你會怎么辦? ”有人答:“我能接受,但前提是他們得先問我。 ”也有人說:“別說得那么高尚,說到底還是錢的事。 ”
可《歡聚》的高明之處,就在于它不站隊。 它不告訴你誰對誰錯,它只是把問題攤開,讓你自己看,自己想。
它甚至不回避“現(xiàn)實”:大哥想把老房子賣掉,換成錢平分;二妹想接父母去上海??;小妹想讓他們住養(yǎng)老院。 每個人都有理,每個人也都自私。
但最后,他們還是回到了那張飯桌前。 不是因為問題解決了,而是因為他們知道,有些結(jié),解不開,也得一起吃頓飯。你看,這不就是生活嗎?
家從來不是一個講理的地方。 它亂,它吵,它有算計,有委屈,有這么多年攢下來的怨氣。 可它也是唯一一個,不管你變成什么樣,都還得叫你一聲“孩子”的地方?!稓g聚》不承諾圓滿,它只展示真實。 它告訴你,家不是沒有裂痕,而是裂痕里,還長著一點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