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仙花,又名指甲花、小點兒紅等。因其花頭、翅、尾、足俱翹然如鳳狀,故又名金鳳花。我對鳳仙這個名字頗為耿耿,鳳本神鳥,自帶仙氣,再拉個仙字和它組合,顯得啰哩八索。讀的時候如果還夾雜些兒化,頓變庸俗不堪,失了靈氣。這種并不狐媚的花在我的家鄉(xiāng)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:桃紅。
桃紅的花可以用來染指甲,純天然無污染,比現(xiàn)在的指甲油好了N多倍。枝葉還可以用來治療灰指甲等病,加之并不嬌貴,好養(yǎng)易活,所以,桃紅之于男女老少似乎都有美好的記憶。小時候,女孩子用它美過;男孩子看到鄰家小妹因它美過。
每當(dāng)桃紅盛開,媽媽都會由衷贊美別人家女兒新包的紅指甲,也會笑著重復(fù)那句:可惜我生了兩個破小子。沒個女兒讓她一展手藝,“遺憾”頗深。
看穿了這一點的我,厚著臉皮讓媽媽給我包指甲,媽媽只是稍一猶豫,就高興了。掐花,找明礬,放一起搗碎成糊狀,就可以包了。媽媽包的時候還興奮地念叨著些什么,大概是包每個指頭的講究,好一通忙活。包好已是夜幕低垂,怕碰掉那些指頭上的包包,我第一次睡得小心翼翼。
第二天,揮舞著一把鮮艷融入的小團(tuán)體之前,我做好了應(yīng)對各種起哄架秧子的心理準(zhǔn)備,沒想到收獲的沒有說三道四,而是各種羨慕嫉妒。
如今母親已經(jīng)故去,而和桃紅相關(guān)的歷歷往事,常在眼前,常入夢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