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創(chuàng)作挑戰(zhàn)賽十期#
那年春雨,那年師
文/詩經(jīng)女孩
2018年,恩師因尿毒癥離世,年僅四十八。
近日偶翻他的朋友圈,淚水難抑。三生有幸,得入師門,承蒙厚愛,昔日教誨猶在耳邊,心中千言萬語,如潮涌起。
他是我的初高中六載班主任,也是語文老師,更是我寫作路上的點燈人。仍記得剛從師大畢業(yè)的他初登講臺,清逸俊朗,恍若郭富城般的眉眼,引得學生一片輕呼。三尺講臺,板書清秀,講述文章時言語如星河傾落。
他的語文課,向來不拘一格。無需正襟危坐,不必提前預(yù)習,只需跟上他的提問,課下亦不強求復(fù)習。曾有學生在課上偷讀金庸《天龍八部》,他沒收后竟當場朗讀精彩段落,還點評金庸筆法之妙。
那樣耀眼多才的他,成了我們?nèi)嗟男枪?,也點亮我最初的文學夢。那時學校初設(shè)文學社,我迫不及待加入。是他第一個接過我稚嫩的文字,一句一句陪我改。九十年代的刊物還是油墨印制,當文字浸染著油墨的香傳到他手中時,他比我還高興。
高三壓力如磐,多數(shù)人變作做題的機器,目不離書、夜不休筆。美術(shù)、音樂、體育皆被讓步。唯獨我們班,依然晨跑和體育課。他總說:“身體不垮,精神才不會倒。”周末時,他還會悄悄帶我們溜出校門,找家餐館,請大家吃一碗熱騰騰的面。
后來我考上大學,不算他學生里出色的那個。聯(lián)系漸漸少了,只剩過年時一句“新年好”。
畢業(yè)十周年聚會,再見他時,我?guī)缀蹉对谠?/span>。他整個人瘦脫了形,臉色蠟黃,一支接一支地抽煙——我們不知他已患病。他笑得仍然燦爛,一一數(shù)出我們每個人的愛好與閃光點。
再后來,他默默開始透析。等我們知曉,病已深重。天價的治療費很快掏空積蓄,只能求助眾籌。當全校轉(zhuǎn)發(fā)時,他才坦言:已是末期,藥石無醫(yī)。我死后,剩下的錢成立助學基金,幫助那些貧困學生。
他去的那日,天降細雨。他的微信永遠停在2018,那里存著他與病魔交戰(zhàn)的全部痕跡。四十八歲,他體面告別了這個人間。最后一條朋友圈,仍愿他的學生,都能考進985、211,與優(yōu)秀者同行,成為更好的人。
“好雨知時節(jié),當春乃發(fā)生。隨風潛入夜,潤物細無聲。”這是初中課堂上他教我們的第一首詩。年少只知詩句工整、韻律清朗,如今歷經(jīng)人世,方悟得其中深意——他就是那場春雨,無聲地落下,悄悄地滋潤,安靜地告別。
師恩如雨,亦如光。他悄然而至,又默然離去,卻讓每一個被滋潤的生命,都長出了不一樣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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