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
忘記經由夢翼,才可以走出夜幕
飛向銀斕
忘卻不期而遇的天狼
只是天文學家給星座起的一個別名
忘了夢的腳下,被下沉的東西死死錨緊
我是木訥的。風
切我的肢體時,我從不言痛
夜,黜我的慧根時,聲帶從不喊屈
我還剩一些白紙,一支筆
一顱思想絕對的虛空
世間用千萬種方式塑造我
切片,鋸塊,隱匿,摁進字里或琴音中
去火洗
關于浮沉和窺天鑒地,我只能用靜默發(fā)言
整夜的風,都在嘆息柴可夫斯基的想象空間
我的頁面卻正在孵化
一片荒煙蔓草的歲月。審慎
文字有時是生與死的距離,有時
是筆尖和白紙摩挲出的輕嘯
語焉正在征服黑夜,不。
而是再一次傷害黎明,但我找到的
只是一只老弱病殘的蟋蟀
正在窗外夜幕一塊石頭下,呼喊著
含混不清的道白,它仿佛在說:
黎明和黃昏都需要救贖
以及那些芻狗的芻狗,逐鹿的逐者
詩的詩
我低頭向黑暗的內部深處窺探
發(fā)現片瓦無存,原是預期的樣子
碩大的地鼠們,一邊舉起雙爪直立穿梭
一邊向睡熟的愚民們,致敬
~白 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