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?孫央金
原創(chuàng):sunyiangjin?濮水龍城
一樹石榴紅,滿園梨棗香
大隊部公家地里莊稼豐收是最大的喜慶,自留地里蔬菜豐收是整個家庭的喜悅。除了這些豐收外,還有一種豐收,那就是孫化文家里的水果樹也迎來了大豐收。
家里后院和大門口通向街道東側(cè)的位置都種植有棗樹,種植最多的地方當屬于房屋西側(cè),還有房屋的后面的園子里,一共有10多棵棗樹。前院除了“養(yǎng)殖場”還種植有兩顆石榴樹和三顆梨樹。院子南邊的梨樹樹身較小,品種是鴨梨,個頭呈鴨蛋大下,吃到嘴里香甜脆口,汁液飽滿到順著嘴角向外流。常吃可以潤肺。院子的西邊南北各有一棵較粗的梨樹,品種為鐵皮梨,顏色呈鐵皮色,吃起來口感有些艮牙,這種梨蒸熟了更好吃,吃到嘴里綿軟微甜,有止咳化痰的作用。收獲的梨子當中個別表面疙疙瘩瘩,牙齒都無法咬動。孩子們都稱為這種梨為疙瘩梨,拿在手里跑去問孫化文爺爺,爺爺解釋說,“這種梨是得了蟲害,是被一種叫臭大姐的蟲子啃噬過,梨子就有了這樣的板結(jié)?!焙髞聿胖肋@種蟲子的學(xué)名叫茶翅蝽,名字聽起來非常美麗,卻總是喜歡干這些壞事。
有些人也一樣,不能只看外表,有的人穿著樸素不一定沒有本事,有些人穿著花里胡哨,肚子里不一定有多少學(xué)問。
石榴樹成傘狀,看上去很不像是兩棵獨株。孩子們曾經(jīng)也問過爺爺孫化文,他的解釋說,“棗樹和石榴樹栽種在50年前,當時孫莊村街道低洼,這里屬于黃河泛濫的泄洪區(qū),為了防洪就把整個村子的街道及村基用夯土加高了起來。房屋是后來蓋在了抬高的莊基之上,棗樹的樹干被埋在下面一大部分,而石榴樹的樹冠較低,整個樹干都被埋在了下面,所以現(xiàn)在看上去好像石榴樹沒有了樹干一樣?!?br> 這樣說來就明白了為啥孫莊村所有出村的路口,都有一定的坡度,拉排車運輸貨物進村時都會有一定的難度,本來一個人就可以拉車進村,甚至兩個人也不一定能進得來村子,于是不論是本村還是外村人從此經(jīng)過,住在村子街口的幾戶人家都會主動幫忙熱情推車。

抬高街道莊基或著建造圍堰,用土基本全是從村子的最外沿取土,只保留村莊的出口。所以在所有防洪區(qū)的村莊周邊都有很多池塘,每到夏季河水大漲,黃河里的水就會通過分流河道,分流來的水也會隨之把這些池塘灌的滿滿當當。
石榴樹結(jié)的果實不是很大,成熟后,“滿臉的通紅”,好像喝了酒的醉漢。有的咧著嘴好像在對你大笑,有的“鐵皮著臉”無精打采,打開它的“肚皮”才知道原來生了蟲害。
陰歷的7月15左右,棗樹上結(jié)的果實有紅有綠,紅的透著紫,綠的閃著光。還有的是半綠半紅。采收果實也有很多講究,不同的果實有著不同采收方式。采收梨子的時候必須要帶著梨柄一并摘下儲存,這樣能更好的保存梨子的水分。石榴的果柄比較堅硬,采收石榴時就要用剪刀從果柄的位置剪掉。對于收取大棗的方式大多都是用竹竿或者長長的木桿,直接敲打樹枝擊落大棗。
陰歷的8月初,是打棗的最佳時節(jié)。一天的下午,孫化文帶領(lǐng)著全家人出動,準備開始打棗。大人們拿了很多打棗用的必需品,有一張很大的油布,幾個大布口袋,有用柳條編制的籃子、筐子,還有打棗用的長桿。孩子們跟在后邊,來到房后大園子里面,打棗從最北邊的一顆棗樹開始,孫化文和孩子們的父母手里都拿了長桿,三個人共同高高舉起,從棗樹的不同方向落下長桿,力量聚集到長桿上端,重重砸向樹冠。枝干上紅紅綠綠的大棗,像冰雹一樣落到了預(yù)先鋪在樹下油布的上面。一個躲閃不急,大棗砸到了孩子們的腦袋,一個個噘著嘴,眼淚汪汪,強忍著的淚珠差點溢出來。孩子們再不敢站在樹下,手里有的拿著籃子、有的拿著筐子彎著腰去撿落地較遠的大棗。

然后,又把大門口和庭院內(nèi)樹上的大棗收獲到口袋里。只有堂屋門口的那棵棗樹卻沒對它下手,原因是這個棗樹品種與眾不同,他的不同從樹冠上看比其它棗樹小很多,枝干粗短,枝條上的葉子呈黃綠色,樹葉也沒有那么繁密,果實的形狀呈橢圓體,類似長粒的葡萄。其它樹上的棗已經(jīng)熟透,可它大部分棗卻是碧綠色,只有少數(shù)的棗半紅半綠,這種紅具體說為橙紅色,紅的沒有那么鮮艷。孩子們不懂是什么原因,便抬頭張望懵懂的眼神問孫化文,“爺爺、爺爺、這是為什么呀!”孫化文微笑著,嘴巴上的山羊胡上翹,就像一位智者用陰陽頓挫的語調(diào)回答道,“這顆棗樹與家里的所有棗樹都不是一個種類,這棵樹結(jié)的棗名叫布袋棗,因它的果實兩端粗細均勻一致,形似一個個小口袋而得名。半熟的果實吃起來脆甜多汁,不能等它完全熟透,一旦熟透果體就會全身裂紋,口感也就差了很多。唯有這棵樹上的棗不能長桿來打,因為果實太脆會被打碎,即便是落在地上也會被摔傷。只能爬上房頂或樹叉上摘來吃。

相對于打棗來說,樹上的棗不可能“一網(wǎng)打盡”,總會有一些“漏網(wǎng)之魚”。打剩下的棗也就翹首在枝頭,驕傲的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幸運者,它沒想到的是,待到深秋,有閑暇者拿了長長的竹竿,桿頂捆扎有鋼絲作的倒鉤,脖頸上搭在胸前一個布袋子。他手拿竹竿舉過頭頂,即便是樹冠最頂端上遺漏的棗也能被勾下來,彎腰撿起隨手把欒來的棗放進布袋里。欒棗人走村串巷一天下來也會有不少的收獲。
這一年,孫化文家里收獲的大棗在秋日里開始了晾曬,滿滿的染紅了整個房頂。從大棗收獲到晾曬完成,有諺語這么說,“七月十五棗紅圈,八月十五曬半干,九月十五卷起簸,十月十五摸不著”。從這首諺語中可以了解到大棗成熟的時節(jié)和晾曬需要的大概周期時間。也說明了晾曬使用的一種叫“簸”的器物。這種器物原材料是高粱桿用麻線編制穿繩制作而成,是專門晾曬大棗、干辣椒、棉花等農(nóng)作物使用的器物,不用時可以卷裹起來放到儲物間。曬干的棗重新裝進布袋里,扎實了袋口從房頂用粗麻繩緩緩放到地面,然后集中放到儲糧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