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軍演的老山東,開場就蹲在雪地里摳馬糞找糧粒,指甲縫全是黑泥。 他減重三十斤,顴骨凸得像刀削,笑起來嘴角抽動都帶著餓出來的虛。 隊友斷糧時他講葷段子逗樂大伙,路過自家茅屋卻只敢躲在樹后偷看孩子,喉結上下滾動三次才轉身走開。
蔣欣演的大闊枝踩著高跟鞋在酒館甩抹布,東北話罵街比子彈還快。 她能把偽警察隊長懟得摔門而出,轉身就往地窖塞抗聯(lián)傷員的繃帶。 高云虎推門進來那場戲,她擦杯子的手突然停住,玻璃碴子扎進掌心都沒察覺,眼尾那滴淚硬是沒掉下來。
李乃文的湯德遠被日軍注射藥物后,蜷在草堆里啃自己胳膊。 他演毒癮發(fā)作時眼球暴突,牙齒咬破嘴唇的血順著下巴滴在賬本上,手指還在機械地撥算盤。 重逢田小貴那晚,他摸出半塊發(fā)霉的餅干遞過去,指甲縫里還沾著勞工營的煤渣。
陳靖可的田小貴從神槍手變成廢人,被吊在房梁上時尿液順著褲管滴成冰溜子。 他演注射實驗藥劑后的抽搐,后槽牙咬碎三顆,血沫子噴在審訊官金絲眼鏡上。 最后舉槍復仇那刻,他左手小指神經(jīng)質(zhì)地抽動,扳機是用下巴抵著扣響的。
宋家騰的福慶在雪地里刨婆婆丁,凍蘿卜塞滿腮幫子像倉鼠。 他偷吃軍糧被罰站崗,邊打嗝邊答“到”的哭腔帶著鼻涕泡。 老排長犧牲后他抱著空槍盒傻笑,突然把臉埋進積雪里嚎啕,棉襖后背結的冰殼子裂開蛛網(wǎng)狀的紋。
劉佩琦的柳德海跪在憲兵隊門檻外,棉褲膝蓋磨出兩個黑洞。 他給兒子送棉鞋時偷偷塞進半塊窩頭,轉身就吐了口帶血的唾沫。 臨終前攥著染血的煙袋鍋,手指關節(jié)掰得咔咔響,硬是沒讓眼淚掉在日軍皮靴上。
袁姍姍的蘭花兒背著藥箱在戰(zhàn)壕狂奔,發(fā)髻散開時金耳環(huán)晃得刺眼。 她給傷員截肢用的是裁縫剪刀,紗布不夠就撕自己旗袍里襯。 中彈墜江前把嬰兒拋向蘆葦叢,染血的指甲在船板上抓出五道深溝,最后哼的是東北搖籃曲。
酒館地窖藏著三十七雙帶血的布鞋,都是大闊枝半夜收尸時扒下來的。 老山東臨終前那根沒點著的煙,火柴梗在他指縫間折成七截。 田小貴的槍托刻著二十三道劃痕,每道底下都壓著陣亡戰(zhàn)友的頭發(fā)。
蔣欣拍吻戲前灌了半斤燒刀子,嘴唇沾著酒漬往陳靖可臉上貼。
胡軍為演餓極啃樹皮,真把榆樹皮嚼出綠汁吐在導演監(jiān)視器上。
宋家騰吃道具婆婆丁吃到急性腸炎,吊著水瓶還在鏡頭前表演狼吞虎咽。
酒館柜臺第三塊松動的木板下,壓著大闊枝寫給高云虎的二十封未寄出的信。 老山東的煙袋鍋里藏著半張全家福,照片邊緣被摩挲得發(fā)白。 福慶總在兜里揣著發(fā)霉的糖塊,每次分給隊友時都說是“新繳獲的戰(zhàn)利品”。
拍攝零下三十度的雪地戲時,蔣欣的貂皮大衣里塞著二十個暖寶寶。 胡軍為演垂死狀態(tài),連續(xù)三天只喝鹽水,瞳孔擴散的特寫鏡頭拍了十七遍。 陳靖可被倒吊拍攝時腦充血嘔吐,吐完繼續(xù)吊著演笑到癲狂的戲份。
酒館后院那口腌酸菜的缸,缸底沉著大闊枝藏的七把手槍。 老山東的綁腿里縫著抗聯(lián)聯(lián)絡密碼,每次解下來都先哈三口熱氣。 田小貴的子彈袋夾層藏著妹妹的辮繩,銅錢大的血漬在繩結處暈開成梅花。
蔣欣即興發(fā)揮的掀桌戲,實木桌子砸斷她兩根肋骨。 胡軍設計的老山東臨終微笑,嘴角抽搐的弧度參考了真實抗聯(lián)烈士遺照。 宋家騰偷吃道具窩頭被導演抓包,干脆把偷吃演成角色設定。
酒館地窖的霉斑在鏡頭里像幅地圖,大闊枝每次指認路線都用簪子戳不同霉點。 老山東的煙絲袋用的是日軍旗布,縫線故意留著膏藥圖案的殘角。 福慶總把繳獲的糖果紙疊成紙鶴,翅膀上沾著炒面渣。
蔣欣要求給大闊枝加東北大秧歌橋段,紅綢子纏住偽軍刺刀時扭斷腳踝。 胡軍堅持用真馬糞演摳糧戲,指甲縫的污垢洗了三天才干凈。 陳靖可為演毒癮發(fā)作,把自己關在冷庫二十四小時模擬戒斷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