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002號共讀人:方悅君
深夜的燈光下,翻開沈嘉柯的《生命擺渡人》,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人性深處的窗。在信息繁雜、情感稀薄的當下,太多文字淪為流量的附庸,而沈嘉柯的《生命擺渡人》卻如暗夜中的一葉扁舟,載著普通人的悲歡與堅守,在生命的河流上穩(wěn)穩(wěn)前行。這部由《人民日報》出版社出版的作品,作為首部全球記錄新冠抗疫的文學(xué)著作,不僅是對一段特殊歲月的忠實存檔,更彰顯了文字最本真的力量——以共情為槳,以行動為帆,擺渡他人,也照亮無數(shù)人尋覓使命的路。
書中沒有宏大的敘事框架,也沒有刻意拔高的英雄形象,只有一個個浸著生活溫度的細節(jié),在沈嘉柯的筆下鮮活起來。在武漢方艙醫(yī)院,他記下老年患者藏在枕頭下的降壓藥清單:皺巴巴的紙條上,三種藥量被反復(fù)圈畫,老人說“怕忘了,萬一暈過去,醫(yī)生能照著這個來”;在社區(qū)卡點的臨時休息區(qū),年輕護士對著保溫桶喃喃自語,“等疫情結(jié)束,一定要喝媽媽燉的蓮藕排骨湯,去年這時候,湯還在砂鍋里咕嘟著呢”。這些細碎的瞬間,沒有華麗辭藻的修飾,卻比任何抒情都更有穿透力——沈嘉柯從不刻意煽情,只是以“同行者”的姿態(tài)蹲下來傾聽,用文字為這些平凡的生命片段賦予尊嚴與永恒。這種克制的真誠,恰是他作為“擺渡人”的獨特之處:不做高高在上的記錄者,而是與人民同呼吸、共命運的見證者,讓讀者在字里行間真切觸摸到苦難中的堅韌,感受到困境里不曾熄滅的希望。
更難得的是,沈嘉柯的文字從不止步于“記錄”,更延伸為切實的行動,讓“擺渡”從隱喻變?yōu)榭吹靡姷膸椭?。書中記載的罕見病少年案例,至今讀來仍令人動容:少年因缺乏對癥藥物陷入絕境,沈嘉柯采訪后沒有停筆,而是主動查閱數(shù)十篇醫(yī)學(xué)文獻,聯(lián)系十余家公益組織,甚至陪著少年家屬奔走于各大醫(yī)院。當他的文章發(fā)表后,社會各界的關(guān)注如潮水般涌來,最終為少年尋得救命藥。這種“行動式寫作”,打破了傳統(tǒng)文人“書齋創(chuàng)作”的局限——文字于他而言,不是孤立的文本,而是連接個體困境與社會力量的橋梁;寫作也不是終點,而是解決問題的起點。他用實踐證明,文字可以如此有重量:既能承載普通人的心聲,也能轉(zhuǎn)化為改變現(xiàn)實的力量,讓“為人民創(chuàng)作”不再是理念,而是落在實處的溫暖。
而文字的“擺渡”之力,不僅能為個體紓困,更能在群體中挖掘微光、喚醒力量——《生命擺渡人》便藏著這樣更深層的價值??爝f員汪勇從自發(fā)為醫(yī)護人員送餐,到組織起數(shù)百人的志愿者隊伍;普通市民從最初的恐慌無助,到主動為鄰里送菜、幫社區(qū)登記信息……這些轉(zhuǎn)變被沈嘉柯敏銳捕捉,他沒有將其塑造成“英雄事跡”,只是如實記錄下每個普通人在關(guān)鍵時刻的選擇。而正是這些“不完美的勇敢”,構(gòu)成了最動人的時代群像。讀者在這些故事里看見:原來平凡人也能成為他人的光,原來微小的行動也能匯聚成改變的力量。這種“雙向渡化”,讓文字超越了記錄的功能——沈嘉柯用文字渡人,他人的故事也渡化了讀者,讓更多人開始思考:我的“擺渡”方式,又該是什么?
在文學(xué)日益邊緣化、寫作漸趨功利化的今天,《生命擺渡人》猶如一盞明燈,照亮了文字工作者的初心。沈嘉柯用這本書告訴我們:文字的最高使命,不是追求辭藻的炫技或名利的積累,而是成為連接心靈的紐帶、服務(wù)人民的工具;寫作的最大榮耀,不是作品被多少人追捧,而是能用筆墨為他人撐起一片天,幫他人渡過一道坎。
合上書頁,再想起沈嘉柯說的“把作品寫在大地上”,忽然懂得:所謂“擺渡眾生”,從來不是驚天動地的壯舉,而是像他這樣,以文字為舟,載著普通人的故事與希望,在生命的河流上堅定前行——渡他人走出困境,也渡自己找到人生的意義。而這,正是每個追尋使命的人,都該讀懂的生命答案。